我的阿公
去年因為肺部腫瘤開刀
年紀已經大的他 實在很吃力
之後
阿公笑笑的跟我說
其實前年就檢查到了...是他故意不說...
開完刀後的他
因為年事已高又沒有牙齒而進食較少
每次準備好的食物嚐個一口就不吃
導致後天的回復力差了很多
我看著他一天比一天瘦
瘦到剩下的肉都像掛在骨頭上...
想到原本會活蹦亂跳到處去串門子的阿公
連下床走路都很困難
內心也是百感交集
「阿公，這我特別幫你打的濃湯哩!多喝點啊!」
「挖咩腰，拎機催都齁啦!」
時常上演這樣的戲碼...
今年開始
就不定時的進出醫院
小則打個幾個營養針
大的話喘到住進加護病房
進進出出不知道幾次....
上周六
阿公又因為踹得很厲害的肺積水而進去了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的探病時間很固定
分別是早上的11點到11點半 以及晚上的7點半到8點
每次探望都像是打仗般的趕
因為一次只能進去2個人
通常是奶奶+另一個
這一次我看到的是很虛弱 腦袋開始不太輪轉的阿公
阿公的門牙是他僅存的一排假牙
因為生病讓原本銀色的假牙上充滿了綠綠的苔
也因為肺水腫的關係不能打太多的點滴
嘴巴就一整個看起來非常的乾又脫皮
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隨時很累而很少張開
鼻子上除了輔助呼吸的氣管外
還有維持營養用來灌食的管線
但是這時候的爺
至少還是會抓著奶奶的手
講一些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在講哪位親戚的話
「護士小姐都不給我喝米漿，我都要用討的」
「身上沒有錢很可憐啊!連20都沒有怎買米漿」
今天晚上
因為一通緊急電話打來
全家人都衝到醫院去看阿公
奶奶出門前提了一大袋的東西
我問她哪是啥?
「妳阿公的衣服 他現在沒有穿衣服 護士小姐只讓他穿那件薄薄的」
「阿罵那是病人穿的衣服啊」
「是這樣說沒有錯 但是如果真的怎了 阿公要穿衣服啊」
聽完奶奶說了這段話
我默默牽了她的手 感覺她回握的力道
扶著感覺上要暈倒卻又硬撐住的她
在加護病房裡
看著阿公戴上氧氣罩又因為會一直想起來而被綁住的樣子...
聽著醫生說明病情現況做了啥急救方式
思考著家人說不插管不電擊的原因...
心情逐漸的複雜起來....
醫生說~
「3天撐過就去就會平順一陣子
不過因為抽血檢查沒有心肌梗塞的狀況
所以不會因為心肌梗塞而走掉
但是心跳持續很高(我看到是約138-139)
血壓也是正常的兩倍
加上之前肺部開刀呼吸很急促然後肺也積水
又發高燒的狀況下
如果這幾天沒好轉 器官就會快速衰竭
所以今天請妳們來是要妳們做好心理準備
還有什麼問題嗎?」
聽著聽著
我腦袋放空了起來....
『阿公!拜託你熬過去好嗎Q________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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